《两地月》（长篇小说更新）
2010-11-17 17:21:08 作者：董国昌 来源：市长杂志 浏览次数：0 网友评论 0 条
文杰抬起头，在斜射过来的日光灯下，一张涂满脂粉的脸正笑嘻嘻地看着，文杰知道这是来招揽生意的站街女。
下午六点二十分，文杰到了乌鲁木齐火车站，买了乌鲁木齐直达兰州的车票，夜里九点四十多发车，文杰一看还有三个多小时的时间，就在火车站广场上随便找了一个位置，将装了行李的“尿素”袋子放到地上坐下来，然后从黑色塑料袋里拿出一瓶矿泉水喝了一口，拿出烟卷纸，拧了一根在砖瓦厂小卖部买的五元钱一斤的新疆莫合烟吸了起来。
时间似乎一贯是以捉弄人为乐趣的，平常不等时间时，几个小时一眨眼就过去，当希望时间快些时，偏偏又是老牛拉慢车，你急它不急，节奏匀称，姿态悠然。文杰等一个小时比等一天还要慢。
当广场上的灯亮起来时，给人来人往的车站增添了一些暧昧和神秘。文杰扔掉烟头，猛灌了一口矿泉水，感觉胃里面水漉漉的，紧接着肚子里发出一阵咕咕的声音，才想起今天到现在还没有吃饭，就从身边的袋子里拿出同事从食堂里打来的馒头啃起来，由于小苏打放的有点过量，馒头有一些文杰说不清的味道，肚子发出咕噜声的时候，文杰也没觉得饿，只是有一种空落落的感觉。
“老乡要去哪儿，在等车吧？”一个披着长发，身材有些臃肿的女人不知道什么时候来到文杰面前问道。
文杰抬起头，在斜射过来的日光灯下，一张涂满脂粉的脸正笑嘻嘻地看着，文杰知道这是来招揽生意的站街女。往年，文杰和老乡们年终一起回家，在等车时碰倒类似的女人很多，就和老乡们一起说些不三不四的低俗和下流话来逗乐，因为那些女人也都是从农村出来的，所以说话也就没什么遮拦，而那些女人也无所顾忌地跟着附和，并鼓动说“与其嘴上说，不如我们找个地方真刀真枪地打一炮看看真本事”之类的赤裸裸的言语挑逗，可老乡们一方面感觉那是有失颜面的丢人事，另一方面也舍不得来自不易的钱，只是过过嘴隐而已，从来没有一个人会去干那龌龊事的。
文杰看了一眼，没有支声，继续啃他的馒头。
“老乡，是不是车还早呢，那就到附近的旅社休息一会吧！”那女人向前靠近了一下说。
“不了，我就在这儿歇歇，车快了。”文杰嚼着馒头说。
“车还早吧，要不，打一炮，就三十块钱，很便宜的，出门时间长了，也想女人了吧？我会把你伺候的很舒服的。”那女人见文杰爱理不理的，就直接开门见山地说。
文杰一听，心里说，何止是想啊，恨不得一步奔到麦香跟前呢，不知道麦香现在怎么样了呢？跟前有没有人照顾？血再有没有流呢？想到这些，文杰心里就一阵焦急和疼痛。
“你走吧，我说不去就不去，不要再烦人了。”文杰没好气地对那女人说。
“怎么了，是不是钱让小偷给偷了？火车站这地方很乱，要拿好，我们出来挣些钱不容易啊！”那女人被文杰抢白了一句，也没有难为情的意思，显得很平静，大概是因为习惯了别人这种冷漠和鄙视的语气。看到文杰坐在地上啃馒头的样子，倒是唤起了女人内心的善良之心，她马上想到的是文杰的钱被小偷偷了，就习惯性地说出了人性本能的言语。
“什么钱被偷了，你胡说些什么，我怎么了，要你操心吗？去去去，别烦人了，”文杰有些讨厌女人的婆婆妈妈了。
“听你口音好像是甘肃的，我是看在老乡的份上说的，也是好意啊！别那么瞧不起人好不好，你以为我是贪慕虚荣，要钱不要脸的女人嘛？我也是人，谁都有个自尊和颜面，但是生活不会因为你的自尊让你好过，如果为了自尊我就只有等死吧！你以为就你有烦心事啊，其实人人都有烦心事，只是家家户户各不同。”长发女人有些顾影自怜地说。
文杰有些厌恶和鄙视这些女人，心想，既然出来卖了，就不要假装无奈了，谁不知道你这号婆娘的德行，就是受不了穷，吃不了苦，看着别人挣了几个辛苦钱眼红，就开始作践自己的身子，丢人现眼，谁和你是老乡，认你这样的老乡叫人脸红。
那女人似乎有些老乡见老乡，两眼泪汪汪的乡亲之感，在一边有些哀怨又有些无奈地说着。文杰将头扭向一边，只顾吃自己的馒头，根本没有听也不想听这种丧失廉耻之心的女人的话语，脑子里全是麦香的影子。
“老乡，你是甘肃哪里的？”突然听到那女人在问自己。
文杰扭头白了一眼说：“我是甘肃哪里的，管你什么事？你别再烦我，好不好？”
“唉——，我知道你讨厌我，可是我看到你坐在这里啃馒头，让我想起了我们家的那一口子。”女然叹了一口气，略微停顿了一下，充满忧伤地说：“那时，他也是一年四季出门打工，我就在家里照顾孩子和老人。谁知，在2005年的秋天，我婆婆有病，眼看快不行了，叫他回家，就在乌鲁木齐火车站等车是，小偷偷钱被他发现，他从小偷手里将钱夺了过来。没想到过了不多一会，那个小偷叫来同伙，把他身上仅有的800元钱抢走之后，还捅了两刀，等到了家里的时候，他的一只胳膊由于伤及经脉，就再也抬不起来了，加上我婆婆去世，他的神经受到了极大的打击，就再也不能出门打工了……”说到后来，那女人坐在地上抽泣起来。
文杰看似无心又有些无意地听到之后，将半个馒头捏在手里，不知道说什么好，内心由开始的鄙视渐渐地变为同情、怜悯、无奈和愤怒的复杂情绪。将目光转向那女人时，斜射过来的灯光下，女人将头埋在两膝之间，长发散开，双手捧着脸在抽泣。
是啊，人人都有烦心事，只是家家户户各不同，其实人的本性都是善良和美好的。只是生活，会将善良的本性和美好的心灵变成魔鬼和邪恶。看着抽咽的女人，想着善良的麦香，文杰不知道该说什么好呢？
（未完 待续）
下午六点二十分，文杰到了乌鲁木齐火车站，买了乌鲁木齐直达兰州的车票，夜里九点四十多发车，文杰一看还有三个多小时的时间，就在火车站广场上随便找了一个位置，将装了行李的“尿素”袋子放到地上坐下来，然后从黑色塑料袋里拿出一瓶矿泉水喝了一口，拿出烟卷纸，拧了一根在砖瓦厂小卖部买的五元钱一斤的新疆莫合烟吸了起来。
时间似乎一贯是以捉弄人为乐趣的，平常不等时间时，几个小时一眨眼就过去，当希望时间快些时，偏偏又是老牛拉慢车，你急它不急，节奏匀称，姿态悠然。文杰等一个小时比等一天还要慢。
当广场上的灯亮起来时，给人来人往的车站增添了一些暧昧和神秘。文杰扔掉烟头，猛灌了一口矿泉水，感觉胃里面水漉漉的，紧接着肚子里发出一阵咕咕的声音，才想起今天到现在还没有吃饭，就从身边的袋子里拿出同事从食堂里打来的馒头啃起来，由于小苏打放的有点过量，馒头有一些文杰说不清的味道，肚子发出咕噜声的时候，文杰也没觉得饿，只是有一种空落落的感觉。
“老乡要去哪儿，在等车吧？”一个披着长发，身材有些臃肿的女人不知道什么时候来到文杰面前问道。
文杰抬起头，在斜射过来的日光灯下，一张涂满脂粉的脸正笑嘻嘻地看着，文杰知道这是来招揽生意的站街女。往年，文杰和老乡们年终一起回家，在等车时碰倒类似的女人很多，就和老乡们一起说些不三不四的低俗和下流话来逗乐，因为那些女人也都是从农村出来的，所以说话也就没什么遮拦，而那些女人也无所顾忌地跟着附和，并鼓动说“与其嘴上说，不如我们找个地方真刀真枪地打一炮看看真本事”之类的赤裸裸的言语挑逗，可老乡们一方面感觉那是有失颜面的丢人事，另一方面也舍不得来自不易的钱，只是过过嘴隐而已，从来没有一个人会去干那龌龊事的。
文杰看了一眼，没有支声，继续啃他的馒头。
“老乡，是不是车还早呢，那就到附近的旅社休息一会吧！”那女人向前靠近了一下说。
“不了，我就在这儿歇歇，车快了。”文杰嚼着馒头说。
“车还早吧，要不，打一炮，就三十块钱，很便宜的，出门时间长了，也想女人了吧？我会把你伺候的很舒服的。”那女人见文杰爱理不理的，就直接开门见山地说。
文杰一听，心里说，何止是想啊，恨不得一步奔到麦香跟前呢，不知道麦香现在怎么样了呢？跟前有没有人照顾？血再有没有流呢？想到这些，文杰心里就一阵焦急和疼痛。
“你走吧，我说不去就不去，不要再烦人了。”文杰没好气地对那女人说。
“怎么了，是不是钱让小偷给偷了？火车站这地方很乱，要拿好，我们出来挣些钱不容易啊！”那女人被文杰抢白了一句，也没有难为情的意思，显得很平静，大概是因为习惯了别人这种冷漠和鄙视的语气。看到文杰坐在地上啃馒头的样子，倒是唤起了女人内心的善良之心，她马上想到的是文杰的钱被小偷偷了，就习惯性地说出了人性本能的言语。
“什么钱被偷了，你胡说些什么，我怎么了，要你操心吗？去去去，别烦人了，”文杰有些讨厌女人的婆婆妈妈了。
“听你口音好像是甘肃的，我是看在老乡的份上说的，也是好意啊！别那么瞧不起人好不好，你以为我是贪慕虚荣，要钱不要脸的女人嘛？我也是人，谁都有个自尊和颜面，但是生活不会因为你的自尊让你好过，如果为了自尊我就只有等死吧！你以为就你有烦心事啊，其实人人都有烦心事，只是家家户户各不同。”长发女人有些顾影自怜地说。
文杰有些厌恶和鄙视这些女人，心想，既然出来卖了，就不要假装无奈了，谁不知道你这号婆娘的德行，就是受不了穷，吃不了苦，看着别人挣了几个辛苦钱眼红，就开始作践自己的身子，丢人现眼，谁和你是老乡，认你这样的老乡叫人脸红。
那女人似乎有些老乡见老乡，两眼泪汪汪的乡亲之感，在一边有些哀怨又有些无奈地说着。文杰将头扭向一边，只顾吃自己的馒头，根本没有听也不想听这种丧失廉耻之心的女人的话语，脑子里全是麦香的影子。
“老乡，你是甘肃哪里的？”突然听到那女人在问自己。
文杰扭头白了一眼说：“我是甘肃哪里的，管你什么事？你别再烦我，好不好？”
“唉——，我知道你讨厌我，可是我看到你坐在这里啃馒头，让我想起了我们家的那一口子。”女然叹了一口气，略微停顿了一下，充满忧伤地说：“那时，他也是一年四季出门打工，我就在家里照顾孩子和老人。谁知，在2005年的秋天，我婆婆有病，眼看快不行了，叫他回家，就在乌鲁木齐火车站等车是，小偷偷钱被他发现，他从小偷手里将钱夺了过来。没想到过了不多一会，那个小偷叫来同伙，把他身上仅有的800元钱抢走之后，还捅了两刀，等到了家里的时候，他的一只胳膊由于伤及经脉，就再也抬不起来了，加上我婆婆去世，他的神经受到了极大的打击，就再也不能出门打工了……”说到后来，那女人坐在地上抽泣起来。
文杰看似无心又有些无意地听到之后，将半个馒头捏在手里，不知道说什么好，内心由开始的鄙视渐渐地变为同情、怜悯、无奈和愤怒的复杂情绪。将目光转向那女人时，斜射过来的灯光下，女人将头埋在两膝之间，长发散开，双手捧着脸在抽泣。
是啊，人人都有烦心事，只是家家户户各不同，其实人的本性都是善良和美好的。只是生活，会将善良的本性和美好的心灵变成魔鬼和邪恶。看着抽咽的女人，想着善良的麦香，文杰不知道该说什么好呢？
（未完 待续）
